管道建设和管理对天然气产业发展具有重要意义。以美国和英国为代表的欧美国家是天然气产业先行者,研究他们的管网发展历史对于我国今后培育天然气主体能源地位,加强基础设施建设,促进天然气大发展或将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美国是全球天然气生产和消费大国,特别是“页岩气革命”爆发以来,美国天然气产业全球领先地位得到进一步巩固。页岩气产量增长一方面得益于美国丰富的资源和先进的技术;另一方面得益于经过长期积累形成的管网等基础设施。美国天然气管网大发展的分水岭是上世纪30年代。此前,美天然气运输主要由公用事业公司承担,自上世纪30年代起,美国建成长度千公里的州际管道,管道商开始担当大任。面对州际天然气贸易的兴起,美国通过《天然气法案》加强对州际管道运输商的监管,管理的重点是管输费率。由于措施得法及时,美国的州际管道在这一时期得以较快发展,二战结束后州际管网里程大幅增长,具备了很好的输气能力。上世纪50年代至90年代,政府主导的天然气改革以逐步推进市场化为主要目标。其中有两个标志性事件,一是1985年政府法案要求管道商提供无歧视性的第三方准入方案,同时明确天然气用户可以自由选择天然气运输方式和管道商;二是1992年政府法案提出的管道公司必须将管输业务与销售业务分离,不再从事销售业务,只从事单纯的运输业务并通过管输费获得收入,同时强制第三方准入,明确了大用户与生产商之间的天然气直供的合法性。对于管道公司的成本回收,主要采取了两步制法,即管道的固定成本通过预定容量费回收,变动成本通过管道使用费回收。到那个时期,美国天然气定价的市场机制基本形成。 目前,美国天然气管道的运营管理市场化程度较高,全国拥有100多家从事天然气管输业务的公司,上下游一体化的大型石油公司则由其下属子公司独立经营天然气管道业务。联邦和州政府设有独立于政府并具有法定职能的监管机构,对油气管网建设、运营、准入、安全、环保、运输价格和服务等诸方面实行全面的政府审批和独立监管。所有从事天然气管道运输的公司,均需获得许可资格,管道建设需向政府提出申请。同时,注意保护管道经营者的财务生存能力,使之能够获得合理的回报。政府设定管输费上限,管道公司可以根据市场需求调节管输费。 英国在其天然气产业发展初期,通过授权英国天然气公司(BG)掌控全英天然气管网。在当时天然气消费良好前景驱动之下,BG投入大量财力物力修建全英天然气管道,管网里程在这一时期快速增长。1986年,政府制定天然气法案引入第三方准入机制,到上世纪90年代要求BG运销分离。在一系列政策推动之下,BG天然气运输业务独立,由其分支机构掌控。之后,随着BG资产重组和业务调整,Transco公司逐渐发展成英国国内独立的天然气运输商。目前英国共有16个独立天然气运输商。英国天然气与电力市场办公室作为独立的监管机构,负责行使对天然气行业的监管职能,为有关企业颁发许可证并负责制定管输价格。 英国和美国天然气管网管理体制和机制有其共同性,主要表现在高度重视管网市场化。在其管网发展历程中都曾有过促进管网相对独立且对第三方公平开放的做法,政府为此均出台或完善了相关法案。对天然气管输价格加强监管也具有一致性,兼顾消费者和管输公司成本回收。无论是美国还是英国,均有一定数量的公司从事管输业务,特别是英国的天然气管输业务发展轨迹是从高度集中走向多元市场主体参与。英美天然气管网运行的不同点主要在于美国管网主体的经营业务更加多元,从事管输业务的既有独立的管输专营业务公司,也有一体化的石油公司。一体化石油公司根据业务发展需要决定是否建设、并购或剥离管输业务,且并不形成管输业务垄断。美国的人口规模、疆域面积要大于英国,需求更加多元,或许这也是造成英美天然气管网管理体制机制差异的重要原因之一。 一个国家有一定数量的天然气管输公司有助于提升天然气管输市场竞争水平,对于提高整个行业质量,降低成本有积极影响,也是行业发展水平的重要标志。从英美发展经验看,提升天然气管网的运营质量,降低运营成本以保障天然气消费的关键举措在于确保管输业务第三方公平准入、价格监管到位以及多元主体参与。此外,对于一体化石油公司而言,拥有一定的管输业务是其经营战略主动性的重要体现。不允许一体化石油公司发展管输业务有时会对其发展形成“掣肘”。这一点从欧盟内部对待一体化石油公司拆分天然气管输业务的态度迥异就能得到体现。欧洲是世界天然气管网密度最大的地区,天然气管道总长度约100多万公里,因此欧盟对天然气管网的管理很大程度上也能代表管输业务的发展方向。从上世纪90年代起,欧盟一直谋求各成员国对上下游一体化油气公司的管道输送业务与其他业务拆分,并在输气、配气、储气业务上推行协商性或强制性第三方准入机制,但这一改革进程未能达到理想效果。方案遭到了以法国、德国为代表的一些国家的反对,反对者的理由主要是一体化的大公司可以更好地消化额外的储气成本。目前,法国、德国、意大利等国家仍鼓励油气公司实行一体化经营。欧盟大范围实现天然气管网从一体化公司分离难度比较大,小范围内实施或许可行,这一点有些类似英美管网格局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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