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油圈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指出，推进能源生产和消费革命，构建清洁低碳、安全高效的能源体系。在能源领域，天然气是优质高效、绿色清洁的低碳能源。因此，理顺天然气价格机制、加快推进天然气利用，既符合现代市场体系建设要求，也是中国加快建设清洁低碳、安全高效的现代能源体系的现实选择。国务院于2018 年9 月5 日发布《关于促进天然气协调稳定发展的若干意见》，明确提出“健全天然气多元化海外供应体系”、“充分发挥现货资源的市场调节作用”。因此，对当前中国天然气交易中心建设与交易现状进行分析，认清天然气交易中心建设对价格机制形成的重要作用，以及对部分发达国家建立天然气市场体系的经验进行深入研究，对中国天然气市场体系建设具有重要的实际意义和借鉴价值。 一、天然气交易中心建设对价格改革的重要作用 中国对能源的需求只增不减，尤其在能源转型时期，对包括天然气在内的清洁能源的需求更为迫切。在中国能源消费结构中，天然气消费量占一次能源消费的比重大约在8%，且近年来一直呈现较快增长的态势。然而，这一比重水平不仅远低于欧美发达国家，也低于世界平均水平。据中国海关统计，2018 年1-10 月，中国天然气进口7206 万吨，比上年同期增长33.1%。据全球能源咨询公司标普普氏能源数据显示，中国已超过日本，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天然气进口国。更值得关注的是，随着中国管道和LNG 基础设施的完善，尤其是标准化集装箱运输方式的或将推出，中国很可能继续保持天然气进口第一大国的位置。IEA 的预测也是如此，他们判断在2023 年前，中国市场的天然气消费在全球新增天然气消费总量中的占比高达40%。从需求侧来看，中国对国际天然气市场意义非常重大。但中国自身的天然气供需矛盾比较突出，天然气对外依存度呈现进一步上升的趋势。 天然气最初是作为煤炭、燃料油等传统燃料能源的替代品而发展的，其定价保持与原油、燃料油、成品油和煤炭等价格挂钩的模式。输气管道、天然气液化与接收等基础设施建设加快以及科技发展使天然气成为重要的工业原料，促进了地区性市场的形成。在国际上，美国的亨利中心(Henry Hub)和英国的“国家平衡点”(NBP)具有很大的代表性和地区影响力，其天然气交易价格已发展成为所在地区天然气现货市场的价格基准。LNG 打破了地区间天然气运输与贸易的限制，从而促进了全球性天然气市场的形成与繁荣发展，也大大增强了天然气价格的传导和影响范围。天然气交易中心产生的作用更加凸显，具有国际影响力的天然气交易中心价格在全球天然气资源的流动和配置中变得尤为重要。 中国天然气资源禀赋相对较弱，且资源分布不集中，导致勘探开发难度大、投资高、回报低。面对国内天然气供需矛盾，中国不得不参与国际天然气市场竞争。从天然气市场发展程度来看，中国在国际天然气市场竞争中处于劣势地位。目前国内天然气价格没有完全放开，天然气产业链中的各个环节普遍存在不均衡性。具体来说，天然气厂商首先通过生产或进口获得气源，然后通过主干管网进行运输，最后经城市燃气管网配送到终端消费者。这三个环节意味着多个相应价格存在，即天然气出厂（进口）价格、管输价格、门站价格、城市管网配送价格和消费者的终端消费价格。在天然气价格体系中，供应端价格即出厂价格或进口价格，对天然气供应能力影响最大。如果天然气供应商不能获得稳定的投资回报，天然气市场将在资本的竞争中处于劣势，这明显不利于增强供应能力。因此，在国内天然气市场中，进口气价格倒挂现象导致了进口企业的亏损。在中国当前已形成的天然气价格机制中，天然气价格无法真实地反映供需不平衡的现状，且由于价格低，对国内增产和进口增加均形成制约。中国要提高天然气供应保障能力，也要提升在国际天然气市场的价格竞争力。可见，通过市场化改革以形成新的中国天然气价格机制是至关重要的。在此过程中，天然气交易中心是一个重要载体，它既具有撮合交易的功能，也具有价格发现的功能。天然气交易中心作为天然气市场体系中无比重要的一环，将促进市场化程度的提高，促进天然气市场更全面地放开竞争性环节价格，是新的天然气定价机制形成的重要基础。 总的来说，加强天然气交易中心建设是加快国家能源行业市场化改革的重要举措，其意义体现在：首先，天然气交易中心建设致力于创造公平公开的交易环境，有利于充分发现和增加市场供需主体，增强天然气市场的灵活性和流动性。其次，通过交易中心的平台推广热值计价方式，有利于解决国内管道气与LNG 的气体异质性问题。这既与即将推出的天然气管道独立相适应，又能为未来对接国际天然气市场做准备。此外，通过它的现代化交易系统和交易模式设计，有利于实现用市场化方式来保障上下游企业的平稳运营和用气需求。最后，加强天然气交易中心建设也有利于提高中国天然气市场的国际影响力和未来的话语权。 二、国内天然气交易中心建设与交易现状 天然气现货交易是天然气交易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客观要求。中国已发展成为世界上第二大经济体，能源供应一直为国家经济的快速发展提供重要保障。市场对于天然气等清洁能源的需求不断增加，天然气基础设施日益完善。天然气供需形势会随着资源、市场以及季节等多方面因素的变化而变化，使传统的天然气交易方式越来越难以满足天然气供需双方的需求。天然气在交易中心的现货交易，有利于探索价格形成的新机制，提高天然气交易的可靠性和灵活性。同时，2017 年出现的天然气供需矛盾突出及2018 年国家发改委要求中石油、中石化和中海油与下游用户签订全年用气量合同，以保障民生用气，对国内天然气现货交易市场化定价提出了更为迫切的要求。 中国第一家具有市场化特征的天然气电子交易平台是上海石油交易所。自2010 年12 月起，液化天然气(LNG)和液化石油气(LPG)可以通过该平台进行现货竞买交易，该平台也有利于满足市场中对LNG 的季节性需求，以实现天然气市场调峰的目的。 2015 年，上海石油天然气交易中心正式运行，但由于在国内天然气市场大环境中，天然气价格仍受到行政性干预，交易价格不能突破国家规定的基准门站价格限制，不同来源天然气之间未形成真正意义上的市场性竞争，管道第三方准入方案也尚未施行。2017 年9 月，中石油的天然气资源通过上海天然气交易中心平台开展了现货管道气竞价交易。 这些竞价交易虽然规模较小，并且局限于供需矛盾比较突出的东部地区，但交投表现比较活跃，不再是单纯由线下转移线上交易的表面文章，而是打破了行政指令模式，形成了由供需双方竞争决定价格的局面。目前，上海石油天然气交易中心发展态势良好，该平台的会员数与天然气交易规模快速扩张，已跻身为亚洲最大的天然气现货交易中心。 2017 年，重庆石油天然气交易中心成立，较上海石油天然气交易中心起步较晚，目前只进行天然气（包括管道天然气和液化天然气）短期现货挂牌交易和竞价交易，交易规模有待扩大，业务类型也亟需丰富。2018 年9 月28 日，一船320 万MMBtu 的境外LNG 资源在该中心完成竞价交易，成交价为10.5 美元/MMBtu。临近秋冬，在国内天然气保供压力增加、买方渴望LNG 现货市场有更多选择的背景下，这船来自马来西亚国家石油公司的LNG 现货成交，引发了业内对国内天然气市场气源进一步多元化的想象。此次交易为境外采购，以DES 方式交货。DES（Delivered Ex Ship）是指目的港船上交货，由卖方负担货物到港前的费用和风险，买方只需负责进口通关手续。DES 是国际贸易中常见的交货方式，但用于国内平台交易并不多见。此次交易的关键点在于为拥有或可协调LNG 接收站窗口期的买家，开辟了新的资源进口渠道且价格更具吸引力。这一交易中的买家资质设计也有别于同年9 月20 日上海石油天然气交易中心的LNG 窗口期服务竞价交易。同时，DES 交货方式的应用，使得境外LNG 资源在境内交易中心竞价成交，创新性地连接了国内、国际两个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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